姚希梅,我們的存在就是奇跡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 “天緣益智”智障學校不僅長期沒有民政注冊的民辦非企業(yè)身份,而且在2010年10月份之前連教育局的辦學許可證都沒有 □ 3年半多的運行時間里,這所“非法辦學”的學校經(jīng)歷了各種匱乏――缺錢、缺老師、缺政府支持
□姚希梅一直有一個夢――有一天學校能爭取到政府的購買服務(wù),真正造福臨沂的智障人士
“注冊辦下來了!注冊辦下來了!” 還沒進“天緣益智”的校門,姚希梅就開始重復喊這句。
1月25日中午,學校里正是吃飯時間。
孩子的哭鬧聲、喊叫聲把姚希梅的聲音蓋過去了。一直到姚希梅進教室,她重復的那句“注冊辦下來”才被聽見。
“真的呀?證呢?證呢?”姚景濤忙不迭地問姚希梅要證。
“給!”姚希梅從塑料袋拿出“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登記證書”,指著上面寫的“天緣益智特殊教育培訓學!苯o姚景濤看。
“大家慶祝一下吧!干一杯!”姚希梅提議,很快發(fā)現(xiàn),沒有酒,也沒有杯。
“用碗吧,大家把碗舉起來!干!”她改口。
學生們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依舊繼續(xù)之前的吵鬧。姚希梅去鍋里盛了碗花生粥,舉得高高的,和姚景濤、韓艷艷兩個老師的碗在空中相撞。
這所名為“天緣益智”的學校,等這張證已經(jīng)等了3年半多了。姚希梅是這所學校的創(chuàng)辦人和校長。
這學校不僅長期沒有民政注冊的民辦非企業(yè)身份,而且在2010年10月份之前連教育局的辦學許可證都沒有。
“有了證,以后再也不怕別人說我們非法辦學、非法募捐了!币οC废残斡谏。
“要培訓而不僅僅是陪伴”
3年半多的運行時間里,這所“非法辦學”的學校經(jīng)歷了各種匱乏――缺錢、缺老師、缺政府支持。
為了省錢,老師們自己種糧食和蔬菜。2008年學校經(jīng)濟緊張到老師工資都發(fā)不起的地步,老師們就自己商量把工資改成按需分配,單身的辛東陽、姚希梅、王金鳳就自覺不拿工資。
學校請不起專業(yè)的會計、出納、看護員、司機、網(wǎng)絡(luò)維修工,老師們個個身兼多職,白天上課,晚上還要加班做兼職。
我在的一周里,學校辦公室里每天到夜里11、12點都是燈火通明,姚希梅一般是給基金會寫項目申請郵件,韓艷艷不是在整理賬單就是做學生評量,姚景濤在做學校網(wǎng)站、要不然就是修理學校那些老掉牙的電器……
因為工資太低,養(yǎng)活不起自己和家人,陸陸續(xù)續(xù)有老師離開,有的老師走了之后再也不回來,也有的老師走3次,又回來3次,“每次都是良心和生存需要的斗爭”。走一個老師,別的老師就要把他的那份工作頂起來。姚希梅說,恨不得把一個人拆成兩個、3個人用。
“要不我們散伙吧!”這句話在學校的例會上從不同的嘴巴里說出過很多次了,每次都有人說我們再堅持、堅持。
“還是舍不得那幫學生啊!”
“雖然我們什么都沒有,但好像又是什么都不缺!币οC氛f,3年下來,機構(gòu)一共服務(wù)了臨沂市蘭山區(qū)周邊鄉(xiāng)鎮(zhèn)的32名智障孩子。
天緣益智學校不但沒有倒閉,2010年10月6日,還在原先的臨沂市蘭山區(qū)白沙埠鎮(zhèn)十字路村服務(wù)點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出了一個新枝――臨沂市蘭山區(qū)西苗莊服務(wù)點,而且注冊也辦下來了。
姚希梅在寫給朋友的信里說:“我們一直資金緊張,我們的服務(wù)一直入不敷出;蛟S三年五年之后,或許十年八年之后,我們還是會一直的資金短缺,但我想只要這個項目存在就是奇跡!
天緣益智以教文化課內(nèi)容為主。下課的時候,則是教小孩生活技能。
姚希梅說:“從最基本的洗臉、刷牙、吃飯、穿衣、上廁所教起!
一天晚上,姚希梅和我在居住中心值夜班。她一再叮囑我,帶孩子睡覺的時候,要訓練他們自己穿脫衣服。不能因為孩子自己穿得慢、脫不下來就去代勞,但可以輔助他。比如把衣服按照要穿的順序給他疊好,把鞋子鞋帶弄松,讓小孩容易把腳蹬進去。
“我們是培訓,而不僅僅是陪伴!彼f。
她舉例說,曲東銀來的時候,每天都尿床。為了讓他改掉尿床的毛病,她就讓老師們每天夜里喊他起來上廁所,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逐步減少喊他起來的次數(shù)。
一開始是4次,后來逐漸減到3次,從3次減到2次,從2次減到1次,到最后就是整夜都不喊他。
“這個過程中,多洗了好多次被子。特別是從1次降到0次的時候,剛開始他被子基本上早上起來都是濕的。那時候還是冬天,冷水里,洗完一次被子手上就多道裂口。”姚希梅回憶。“而且,要讓他自己頭腦里有個意識,知道不能尿床。他如果沒有尿床,我就會表揚他,跟他說真乖,讓老師和同學給他鼓掌!
后來,他每天早上起來,就會自己摸被子,發(fā)現(xiàn)是干的,一天都很活躍,一摸是濕的,自己就不好意思,頭耷拉著。
老師們訓練了一年多時間,才把曲東銀尿床的習慣給糾正過來。
不知不覺中,學生就有進步。
“沒準在老天那里,咱們是智障”
姚希梅在自己所有的工作簡歷中,“愛好”一欄填的都是一句話:愛好服侍別人。
“我覺得通常我們是喜歡被別人服侍,而不是服侍別人,為什么你會反過來?”我好奇。
“一方面可能我骨子里就是喜歡照顧幫助別人,另一方面也跟我成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吧!”姚希梅說。
在她的印象中,媽媽經(jīng)常收留乞丐到家里來,那時候她大概十幾歲的樣子。媽媽遇到上門討飯的乞丐,不僅會給吃的,還會讓他們住在家里,“家里人多,8個小孩,地方小,就把乞丐安置在廚房里!蹦切┢蜇び袝r候從別的地方要來的東西,自己吃不完放久了又會壞,還會把東西送到我家。媽媽就給那些乞丐錢,把那些吃的買下來。
我驚訝:“那乞丐拿來的吃的,你們會吃嗎?”
“會啊,印象中都是煎餅地瓜干之類!彼鸬煤芴谷,“其實我們小時候也是吃別人家的飯長大的。”她說,在她還是小孩但是已經(jīng)記事的時候,大概四五歲,爸爸常年在外工作,一個月有25元工資。媽媽在生產(chǎn)隊里干活,干一天才記5分工,也就是得5斤糧食。家里有8個小孩。
“我媽一個小女人根本養(yǎng)不活我們姊妹8個,不太忙的時候媽媽晚上就出去要飯。她會等到天黑下來了就出門,會走得遠一點,去別的莊子里要飯,要回來給我們吃!
她說她媽媽媽跟她說過一句話,她一直都記得,“白白得來的,就要白白給出去。你知道嗎?整本《圣經(jīng)》里說的其實都是一個東西:施比受有福。”
“為什么會選擇服務(wù)農(nóng)村智障孩子這個群體?”
“我花了20年的時間在篩選,究竟哪種人最需要幫助。我覺得這群人最需要我們對他們付出!彼e例說,很老的老人,即使沒有自理能力,但只要不是老年癡呆,他就會告訴別人他的需要,讓別人幫助他。
而行動不便的肢體殘疾者,如果腦袋是好的話,也可以向別人求助,可以自己謀生。
但是這樣的智障孩子就表達不出來,也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她說有一個智障孩子喜歡幫別人做事情,經(jīng)常幫老師晾曬被子。但是有一天下雨了,他也把被子拿出去曬,他不知道晴天陰天。對他來說,他是給老師幫忙在做好事情。但是不知情的人可能就會覺得孩子搗蛋,會打他罵他。
“因為不會表達,所以他們會被誤解、被忽略,而這種對人的傷害是最大的。”
我想起掛在她辦公室里的一幅字:“世界最大的饑渴不是面包,而是不被愛和不被欣賞。我們以為貧窮就是接衣不蔽體和沒有房屋,然而最大的貧窮卻是不被需要,沒有愛與不被關(guān)心!边@是特蕾莎修女的話。
“所以要真正明白這些孩子的想法和需要!彼f。
“現(xiàn)在大家說這些孩子是智障,但智障是什么呀?”她突然問我。
接著她給我說了個故事:“曾經(jīng)一個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脖子上都長疙瘩。有一天,有一個脖子上沒有東西的健康人進了村子,全村的人都笑話他說,那個人挺特別!
“智障孩子之所以智障,并不是這些孩子障礙有多大,而是周圍人比他稍微聰明一點罷了。我們說他們有障礙,是我們以自己的情況去衡量,而他只不過用另一種方式生活罷了。沒準在老天那里,咱們這些人是智障。”
“前提是自己生活沒問題”
姚景濤,大班班主任。本來他帶的班還有一個老師,但是10月份的時候辭職了,他就一個人負責一個大班了。
他告訴我,他跟姚希梅是在臨沂一個愛心QQ群上認識的。9月中下旬,他來學校開始試用期的工作。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行業(yè)和這樣孩子的他,發(fā)愁的是“怎么教”。他說自己是“摸著石頭過河”,逐漸確定下來要教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東西!敖踢@些小孩要不斷提醒、不斷重復,就算這樣也不是都能教會!彼f班上一個30歲的智障學生劉世棟,教“12”教了一個學期,從來沒有寫對過,“會給你寫 22,我說不對他就寫20,我說還不對,他就寫02!
“經(jīng)常會覺得煩,”他說自己當特教老師以來變化最大的是“脾氣變大了,在這邊一星期發(fā)的火能抵上過去一年的”。
“為什么還做呢?因為喜歡這些小孩嗎?”
“談不上多喜歡,是工作!彼拱椎卣f。
那為什么不做別的呢?
他沉默了下,當時沒有回答。后來我回北京的那天,周六下午,我們?nèi)ジ浇鼜V場上散步。他說,他性格里面也還有想幫人的成分,這部分跟現(xiàn)在做的事情理念是一樣的!暗乔疤崾亲约荷顩]問題!
他讓我猜他這個月發(fā)多少錢。
沒等我開口,他說:“710元。”
他給我算了下賬:他在學校旁邊租了一個房子,每個月房租加水電費200元。他中飯在學校吃,這頓不要錢,但早飯通常不在學校吃,晚飯偶爾不在學校吃,早晚飯加起來大概一個月飯錢300左右,就只剩下來兩百多塊錢!艾F(xiàn)在兩百多塊錢能干什么呀,換季還要買件把衣服吧?”
他說,3個星期前,家里爸媽給他打電話讓他買房子,一套房子30萬,他們給他付首付10萬,剩下來的10年還清,一個月也要兩千多,“我不吃不喝兩個月工資都不夠還房貸!彼麤]跟家里說自己現(xiàn)在做的是什么工作,每次家里人問,他都支吾搪塞。
比起買房,家里催得更緊的是結(jié)婚,家族里跟他年紀相仿的都已經(jīng)結(jié)婚,有一個孩子都一歲多了,“我現(xiàn)在連女朋友都沒有上哪結(jié)婚?”
“如果學校給的工資一直是一月七八百元,你還能在這里呆多久?一年?”
“頂多3個月吧。”他糾正我的猜測。
“如果你離開,學校給你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什么?會懷念什么?”
“現(xiàn)在說這個還早吧!”他指了指廣場上一個低飛的風箏,說,“下次你春天過來,我們可以帶班上小孩一起到這邊來放風箏,我放可以飛很高的!彼f,那時,他應(yīng)該還在這學校。
“娶我是樁賠本買賣”
在我這次去天緣之前,姚希梅在電話里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學校最近把教育局的辦學許可證給申請下來了。有了教育局這個業(yè)務(wù)主管單位,學校離民政正式注冊近了。
然而,姚希梅沒有告訴我的另一個好消息是,她在前不久開始戀愛了。
姚希梅今年43歲,未婚。這次戀愛是她的初戀。
第一次見她是她在火車站,她去接我,一頭蓬蓬的短發(fā),穿個黑色舊襖子,蹲在地上,像一個蘑菇。
但是她也有講究點的時候,那是要出門辦事,比如去當?shù)貧埪?lián)、教育局問注冊的事情,或是找當?shù)仄髽I(yè)老板,問能不能給學校捐錢。
有一次我跟她去見一個當?shù)匚幕瘋鞑テ髽I(yè)的老板,出發(fā)前,她找了雙運動鞋穿上。難得看她穿比較新的鞋,我夸了句:鞋子不錯。她說這是男式的,因為斷碼,賣得便宜,才40,她就買了。
不僅穿衣不講究,吃飯也不講究,吃什么都行。一定要讓她說最愛吃的東西的話,她會答,煎餅饅頭。
一次閑聊中,她自嘲,自己不像一個女人。
“豈止不像一個女人,簡直不像一個人,吃的、穿的、用的,甚至感情。這些一般人在意的東西你都不在意,是不是你對這些壓根就沒有心理需求啊?”我脫口而出。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沒有時間在吃的穿的那些上面耗費精力。我總覺得生命就這么點長,要去做更重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滿足那些孩子那些家長的需要啊,這比滿足我自己的需要重要得多!
因為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所以當她羞澀又開心地告訴我說她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傻了3秒,才回過頭追問,那人是誰。
“八字沒有一撇,”她不肯說,讓我自己猜。
我跟姚希梅回校的時候,在公交站有個人接我們,個子不高,瘦瘦的,娃娃臉。
“讓他不要接,他還是來了!币οC沸。
接我們的人就是姚希梅的男友付利,1976年出生,比姚希梅小8歲。他現(xiàn)在學校里做志愿者。
吃飯的時候,我問他們戀愛的經(jīng)過。
付利的姐姐付菊在南京方舟智障人士服務(wù)中心工作,和姚希梅是好朋友,就把付利介紹給她。他們最早就是打電話發(fā)短信聯(lián)系。
我軟磨硬泡終于在付利手機上看到了這條“定情”短信。
“我和付菊說過,無論對方貧富貴賤年齡大小高矮胖瘦美丑,我都不介意,只要不論在何時都不拖我后腿,支持我的工作就行。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沒多的時間顧家的。學校的需要、老師學生家長的需要好像都比我的需要有分量!
付利說,自己收到這短信“挺感動,也挺好奇這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
“你為什么會喜歡姚希梅呢?”
付利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新校開學典禮那天來了好多人,當時有一個智障孩子的家長上臺說話,把他說哭了。“真挺感動的。我之前根本不相信一個女的這么多年堅持做這樣的事情!
周五辦完注冊手續(xù)回來,姚希梅心情很好,跟我說,她和付利準備臘月二十六訂婚。
當時建新校的時候,為了給學校買硬件設(shè)備,她從朋友和家里的侄女和姐姐那一共借了3萬元。
“訂婚的話,我想讓付利幫我把學校這3萬元錢還了。上次付利說要出去打工,是去做房屋拆遷,雖然能賺到點錢,但是這么冷的在工地上,太苦了,我沒讓他去。我現(xiàn)在又問他要錢,是不是不好?”她問我。
“付利是娶你還是娶學校?”
“我有言在先,娶我是樁賠本買賣!彼。
夢想中的政府購買服務(wù)
天緣益智學校章程里寫道:為貧困的、為最需要的、生活在農(nóng)村最低層、最邊緣的智障者及其家庭服務(wù),是整個服務(wù)團體存在的最終目的與使命。
姚希梅介紹說,天緣目前的服務(wù)對象主要來源于臨沂市蘭山區(qū)的周邊村落。
在服務(wù)開始前,他們曾做過一次簡單的社會調(diào)查。調(diào)查顯示,目前蘭山區(qū)大約有2400名智障人士,天緣成立3年來先后只服務(wù)了32名學員。
這32名學員多半家庭經(jīng)濟貧困,走讀生月平均收費280元,寄宿生月平均收費500元。她算過一筆賬,每位學員的服務(wù)成本是800至1500(學員分走讀和住宿兩種類型),學員的收費標準平均每月為200至500元,為此每服務(wù)一名學員就要超支600至1000元。
“學校入不敷出,苦了老師!币οC方榻B說,2007、2008兩年中,除了學校為照顧成家的白晶華和葛紅霞,給他們兩個人定的是400元一月之外,其他老師每月的工資只有200元。但即便這樣,學校還經(jīng)常面臨著發(fā)放不起200元工資的困難。
后來為了解決學校資金一直緊張、老師工資太低的狀況,工資的分配原則一度從“按勞分配”改成“按需分配”。
為了改變這個狀況,2010年7月中旬姚希梅在參加社會企業(yè)家的培訓之后,決定嘗試以社會企業(yè)的發(fā)展思路在臨沂市里開設(shè)一個新點,服務(wù)與收費起點都高出原來3倍,期望服務(wù)收入達到月有盈余的效果,把所得盈余用于農(nóng)村的服務(wù)項目。
2010年10月,新校在臨沂市蘭山區(qū)西苗莊落成,目前定的最高收費計劃是每月1000元。
還沒有建新校之前,北京慧靈來天緣考察的老師給姚希梅寫信說“以你的風格是不會多收費用的”,這句話被驗證了。
姚希梅后來在回信中說:“以我的軟弱心態(tài),面對家長的需要,我們是收不了高學費的,學費收不上去,是做不了所謂的什么社會企業(yè)服務(wù)模式的。那位老師所講的社會企業(yè)服務(wù)模式無非是以營利為主,把盈余再用于公益服務(wù)。我之所以說自己在走社會企業(yè)的路子,其實只不過是在催促自己狠心一些多收些費用,好保證服務(wù)能收支平衡罷了。然而,在學校里新收的學生中已經(jīng)有兩個因為家境貧寒,我只收300元一月,還有一個收500元一月。”
“工資是必須要漲的,”姚希梅不止一次說,工資不漲留不住人,但是漲的話,必須要提高學校籌款能力。
“如果政府能夠給我一些持續(xù)性的資助,或是給智障孩子家庭以補助就好了。”
她說,她一直有一個夢――期望天緣的服務(wù)質(zhì)量在臨沂做得最優(yōu),有一天能爭取到政府的購買服務(wù),被設(shè)為公立的啟智學校,真正造福臨沂的智障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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