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遲遲不能出臺動物保護法的原因之一在于：每類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從自己的利益出發(fā)，無論是動物保護者還是反對立法者，都不曾認真聽取對方觀點。 　　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將這些爭論的焦點、爭論的聲音展示出來，讓各方彼此溝通了解，爭取讓動物也能享受地球公民的權利。
　　
　　疑義一：
　　
　　動物和人類相比有權利嗎，人們獵殺動物是不是一種權利?
　　聲音：
　　因為一個動物，人卻要被投進監(jiān)獄，這樣是沒有人權的表現(xiàn)。
　　社會是人類構成的，權利與義務也是在人類社會中說的，為什么現(xiàn)在又冒出一個動物權利?在人類構成的社會中它們有什么權利可言?
　　如果堅持認為人類有殺戮動物的權利，那就等于承認高級動物是否有對低級動物予取予奪的權利?假設有更高級的生命體，我們愿意承認它們有虐待和殺戮人類的正當權利嗎?
　　
　　靠譜觀點：動物權的提升體現(xiàn)人權進步
　　在現(xiàn)在的社會和文化現(xiàn)實中，凡是沒有人權的地方，動物權利就無從談起。凡是沒有人權觀念的人，一定對動物的權利置若罔聞。
　　動物是否有權利?這是西方現(xiàn)代哲學爭論激烈的一個問題。隨著動物福利與權利運動的發(fā)展。人們現(xiàn)在對這個問題已有了共識，那就是，動物與人一樣，都是地球的居民，它們有自己的權利。
　　動物首先有生存的權利。那些由于人類侵占而瀕于絕種的動物，需要人類做出特別努力，還給它們生存的空間，還給它們的家園，讓它們休養(yǎng)生息，比如大熊貓。
　　動物也有不被虐待的權利。正如沒有抵抗能力的孩子，沒有足夠語言能力的嬰兒有不被虐待的權利一樣。動物們沒有人類的語言和武器，無法抵御人類的力量，在人類面前處于劣勢。人們不能因此虐待它們。那些以為動物無非是一個“啞巴畜生”的存在，隨便就虐待動物的人，恐怕也會依此邏輯類推，虐待兒童和嬰兒：再依此類推，會虐待處于劣勢狀態(tài)或此類條件中的人。正是對種族主義的深惡痛絕，人們現(xiàn)在有共識：不能虐待地球上其他任何種族和動物種類。
　　動物也有享受福利的權利。具體地說，那些將被殺戮、被食用的動物，它們的生存環(huán)境和條件，要符合人道的要求。雖然對人類是否應該食用其他動物，動物權利運動內部有很多爭論。但有一點是有共識的，那就是，對作為食用的動物，人類要善待它們，給它們創(chuàng)造舒適生活的條件。比如，養(yǎng)雞場的雞，每只要有足夠的生存空間。養(yǎng)牛場的牛，要有足夠的地方供牛們漫步。很多發(fā)達國家對養(yǎng)殖場每只雞或每頭牛的空間都有具體規(guī)定。以確保雞、牛等人類食用的動物的生活福利。還有很多公司為支持動物權利運動，決定只出售給動物提供良好生活條件的動物產品。比如，有的國家的食品公司就決定，他們所用的雞蛋，必須是從給雞提供良好生活條件的養(yǎng)雞場買的。
　　對動物權利與福利的關注，有一個發(fā)展過程。其趨勢是，人類越來越關注和關心那些與自己同住在地球上的其他動物，并意識到自己只是動物的一種。地球的生態(tài)和生物鏈是個復雜的過程，在某種意義上，缺一不可。那種以為人是地球主宰的思想已受到徹底的挑戰(zhàn)。
　　現(xiàn)在，禽流感對人類的健康造成了威脅。我想，我們可以人禽流感這個問題得到一些新的啟發(fā)。
　　首先是人和動物的區(qū)別。很多人認為，人和動物是完全不同的，人比動物要“高貴”得多。如果你問他為什么人比動物要高貴?他會說，人是有感情和理性的，而動物沒有。任何家里有寵物的人，都可以對這種論點進行直接經驗的駁斥。而近百年來動物研究的發(fā)展，可以對這種理論進行深刻的理論駁斥。動物其實與我們人類
　　樣，不但有感情，也有理性，其區(qū)別僅僅是程度的問題。但是，人本身感情和理性的程度也是不一樣的。難道那些感情較為豐富或理性較強的人，就有權利認為他們比其他人高貴嗎?就有權力決定他人的命運嗎?
　　其次，我們應該重新認識和探討人與動物的關系。這個關系，不僅是人如何對待動物問題，而是人如何對待自己和自然的關系，人如何理解自己在自然環(huán)境中所處位置的問題。西方主要大學的哲學系都有“動物權利哲學”一課，對這個問題進行探討。那里的動物福利與權利運動，一直是與哲學上對此的探討同步的。對動物權利或福利沒有思想和認識，也就不可能有行動。我們的哲學家、思想家是否也應對此進行探討?
　　為了保護人類的利益，對患有禽流感的雞禽，的確要處理。怎樣處理，我們這些與養(yǎng)雞場沒有直接權利關系的人。只能在道義上要求相關的管理部門，對患禽流感的動物處理得要人道一些。即使是殺掉它們，也要有殺戮之上的同情。
　　我認為，動物的權利與人的權利是息息相關的。在現(xiàn)在的社會和文化現(xiàn)實中，如果重視人權不夠，動物權利就很難保證。凡是沒有人權觀念的人，大多對動物的權利置若罔聞。反之。提倡動物權利的人，大多是人權的捍衛(wèi)者。在某種意義上，看一個人是否真的捍衛(wèi)人權，就看他是否也為動物的權利斗爭。
　　
　　疑義二：
　　
　　既然談保護、談福利，那如果不能對自然界的一切事物一視同仁，保護還有什么意義?
　　聲音：
　　動物如果不能吃，那么同為自然界的植物呢?改天如果有專家或者動物保護組織出臺一份《植物保護法》不讓吃植物了，那餓死我們算了。
　　植物與動物有一個顯著的區(qū)別：植物感受不到痛苦(至少目前我們無法確認植物也能感受到痛苦)。一個叫彼得?辛格的外國人有句話可供我們參考：感受痛苦或者快意的能力，乃是有利益這回事可言的必要條件，說學童沿路踢一顆石頭有違石頭的利益，乃是沒有意義的一句話，因為石頭不可能感受到痛苦；而老鼠的一項利益便是不要被沿著路踢，因為被這樣踢會使它痛苦。
　　
　　靠譜觀點：人類福利和動物福利不沖突
　　必須承認“動物福利”在中國是一個令人咋舌的詞。但是，我們就不能創(chuàng)造一次跳躍性的進步嗎?汽車、電腦我們已經落后了西方那么多年。是的，或許我們可以購買。但是，關于落后的道德，我們怎樣購買呢?道德上的落后，將使我們永遠落后。英國98年前(1911年)已經有了《動物保護法案》，中國要遲來到突破百年嗎?
　　現(xiàn)今中國的確有很多人的福利尚未解決，但是，與同時解決動物福利并不沖突。反而，很多人類的福利是建立在動物福利之上的。比如說，虐養(yǎng)動物導致疫情產生，人類勢必被殃及。放眼公益領域，大致為益人、益環(huán)境、益動物三項。在中國，益動物，幾乎空白。除了大熊貓等瀕危物種需要保護，其他動物也都需要，否則將有一天，所有動物都是“大熊貓”。
　　網(wǎng)絡上以及現(xiàn)實中總有質疑聲音，比如說：如果說萬物平等，是否也應該保護植物，拒絕吃植物?自然界中的動物都占據(jù)一個生物鏈的端點，有些處于生物鏈低端就是要被高端的動物吃掉，人類也是自然界生物鏈中的一環(huán)，保護動物是否破壞了這種生物鏈的循環(huán)?
　　第一個疑問是很多人都有的，但這種說法像一種氣話，沒有科學性也沒有邏輯性可言。植物是必須要保護的，禁止亂砍濫伐，減少土地污 染，這些都是要去做的。保護植物，要我們要減少污染土壤，減少對植物的催化生產，對植物植被的破壞。只有在違背了自然規(guī)律的地區(qū)，植物才被破壞，沒有哪個地區(qū)的植物遭到破壞是因為吃植物導致的。當然，這個吃要合理。簡單地說，無論怎樣吃動物，都必然傷害動物。合理地吃植物，則不是，反而利于植物的生長與延續(xù)。
　　第二個疑問看似是一個科學問題，其實它偷換了科學概念。生物鏈是自然界自生的，它的演變演進都是自然規(guī)律導致的，而人類為了口腹之欲，從自然界中大規(guī)模掠殺動物，剝奪一些動物的權利，將其圈養(yǎng)，這本身就是破壞。保護以及給予動物福利，是恢復這一生態(tài)鏈的補救措施。
　　在我的工作中接觸過不支持動物保護的朋友。少數(shù)是從不理解、有哲學疑問出發(fā)。更多的是沒有接觸過類似概念，導致一種排外的條件反射出現(xiàn)。就像我曾經也排斥蘋果電腦那樣，一旦稍稍熟悉，就沒問題了。
　　相信中國追趕西方動保理念的速度，要相對快于汽車、電腦。只要現(xiàn)在我們開始努力，并竭盡全力。
　　
　　疑義三：
　　
　　人都沒保護好，為何要急著保護動物?
　　聲音：
　　在人類社會里還有多少人沒有解決基本的生存問題，現(xiàn)在就急著保護動物，因為動物而將人判刑。這是偽善。
　　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反向推動，動物相對于人類來說是更弱勢的群體，如果能把它們保護好，在此基礎上構建一個合理制度，讓更多人看到，既然我們都能保護動物，為什么保護不了人類里的弱勢群體?
　　
　　靠譜觀點：不顧及動物福利就難以實現(xiàn)人類權利
　　有一種說法是，現(xiàn)在人的權利還顧不過來，哪有時間維護動物的權利?這種說法似是而非。
　　說它“似是”，因為在實際工作上可能會有不協(xié)調之處。然而，說這種說法的“非”。是因為它會取消任何維護權利的工作。
　　因為如果它在原則上成立，人們就會問：“現(xiàn)在男人的權利還顧不過來，哪有時間維護婦女的權利?”“現(xiàn)在多數(shù)民族的權利還顧不過來，哪有時間維護少數(shù)民族的權利?”“現(xiàn)在異性戀者的權利還顧不過來，哪有時間維護同性戀者的權利?”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為了維護某一部分人(即使多數(shù)人)的權利，而排斥其他人的權利，就會在實際上取消維護權利的工作。同理，不能因為要維護人的權利，而排斥維護動物的權利。事實可能恰恰相反，維護動物權利將會促進對人的權利的維護。
　　我認為，現(xiàn)在我們已經有條件來談論和維護動物權利。這些條件有：公眾保護環(huán)境、保護動物意識的覺醒，對虐待和殘害動物的罪行的揭露，保護動物的實踐經驗，權利意識的增強，小康生活的逐步實現(xiàn)等。
　　作為開端，我認為現(xiàn)在需要的是開放的討論，考慮這個過去不成為問題的問題。討論這個問題需要倫理學：規(guī)范倫理學是人類行動的社會規(guī)范，也是對自由的道德限制。
　　我們對其他人和由人構成的社會的行動需要按照規(guī)范行事，難道對動物對生態(tài)就可以不要規(guī)范，為所欲為?在歷史上。即使說非人動物是自動機、(?請查)不能感覺痛苦和歡樂的笛卡兒，對待他的狗也非常人道。
　　我們對其他人和由人構成的社會的行動需要按照規(guī)范行事，難道對動物對生態(tài)就可以不要規(guī)范，為所欲為?在歷史上，即使是說“非人動物是自動機，不能感覺痛苦和歡樂”的笛卡兒，對待他的狗也是非常人道的。
　　動物權利問題與動物解放問題是密切聯(lián)系在一起的。動物權利是認知、理念、理論問題，動物解放是運動、實踐問題。動物權利是動物解放的理論基礎。
　　動物解放運動實際上已經開始，它是種種解放運動一部分，所謂“種種解放運動”是指擺脫對種族、性別、性指向、物種的偏見和歧視。與所有解放運動一樣，動物解放運動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甚至是比任何解放運動更難、更長的運動。
　　權利是合理(倫理)、合法的要求。不是人的所有要求都能成為權利。合法的要求是法律上有規(guī)定的，也稱法律權利。
　　合理(倫理)的要求是指這種要求有令人信服的倫理學根據(jù)或理由，在倫理學上能夠得到辯護，即可援引倫理學理論或原則來論證的。這些要求就是倫理權利或道德權利。
　　大多數(shù)法律權利也就是倫理權利，但也可能有一些法律權利在倫理學上得不到辯護，相反一些在倫理學上得到辯護的權利在法律上卻沒有規(guī)定。
　　一旦某個要求能夠在倫理學上得到辯護，就對人們的判斷具有一種強制性作用，以致使人們不得不承認這倫理學理論或原則所支持的要求構成真正的權利。
　　當我們說，一個人有生存的權利時，就是說這個人在世界上生存下去的要求在倫理學上有充分根據(jù)，有充分理由，使人們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具有生存的權利。但如果這個人進而要求通過剝奪他人而過奢侈的生活，那么我們就會說他的要求沒有根據(jù)，沒有理由，因而這種要求不能構成權利。
　　同理，一個人病了，他要求診治，這是有根據(jù)、有理由的要求，人們不得不承認這種診治的要求是他的一種權利。但他并沒有充分的根據(jù)和理由要求人們不惜一切代價對他進行治療。
　　當某一要求構成權利時，它就具有一種道義的力量，使人們感到不得不尊重它。如果發(fā)生侵犯權利的事，人們一般會感到良心的責備，也會受到輿論的譴責。所以，作為權利的要求，與懇求、請求、祈求不同，享有權利也與接受別人的禮物、幫助、憐憫、恩賜、慈善行為不同。
　　論證動物擁有權利的必然推斷是：我們面臨解放動物的歷史任務。之所以有權利問題。就因為有人或有動物受到壓迫、剝削、虐待。而我們的現(xiàn)實是虐待或殘殺動物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
　　解放動物就要反對物種主義。正如辛格(Singer)指出，人類大多數(shù)人是物種主義(speciesism)者。
　　物種主義三種表現(xiàn)：動物實驗、食用動物及哲學家的錯誤論證。大多數(shù)哲學家試圖將人人平等與人、動物不平等的信念調和起來。
　　例如哲學家威廉姆?弗蘭克(William Frankena)在“社會公平的理念(The Concept of Social Justice)”中說，“所有人應該平等對待。不是因為他們在任何方面是平等的，而是因為他們是人。他們是人因為他們有情感和欲望，能夠思維，從而能夠享有其他動物不能享有的美好生活�！�
　　但其他動物也有情感和欲望，能夠享有美好生活。猿、海豚和狗的行為表明它們能夠思維。虐待動物還有其他許多方面：如動物園對動物的不善待、活體提取動物體液作為藥物(熊膽)、槍殺動物取毛皮(藏羚羊)、遺棄家養(yǎng)動物等。反對物種主義要從哲學家做起。
　　
　　疑義四：
　　
　　保護動物歸根到底是為了保護動物還是人?
　　聲音：
　　“強迫”實驗動物替人而死，是踐踏了它們的權利，因此是不道德的。
　　“動物權利”的實質，其實是人類自身免于因看到動物受傷害而感到恐懼的權利，本質仍然是一種人權。實際上，動物保護主義人士是在捍衛(wèi)他們這些多愁善感人士自己的人權。 　　動物處于突然的恐怖和痛苦狀態(tài)時，腎上腺激素會大量分泌，從而形成毒素，使成品肉的質量大大下降。只有善養(yǎng)善宰動物，所生產的肉食品才能保證質量和安全，使消費者吃上“放心肉”，消除貿易壁壘。
　　如果動物能說話，它要求應該不高吧。善待動物，少點殘忍。
　　狂犬病的死亡率是100％!你們有沒有為那些被咬的人，還有處在危險中的人想想?被咬的人可能比得了艾滋病還要絕望!兩害相較取其輕，殺狗為的不過是保護更多人的生命。
　　
　　靠譜觀點：獸道應以人道為前提
　　為什么保護動物?
　　我國是農業(yè)大國，動物福利狀況的好壞對畜牧業(yè)、漁業(yè)的生產和產品的出口質量影響極大。為了沖破WTO的綠色壁壘，必須提高動物福利水平。更為重要的是，動物的健康對人類自身的健康意義也非常重大。
　　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副教授莽萍表示，正是人類對動物嚴酷的剝削與過度的利用，才造成今天人禽(人畜)共患流行性疾病不斷暴發(fā)。除了濫食野生動物導致的病毒傳播，如艾滋病和SARS外，不恰當?shù)酿B(yǎng)殖方式直接導致禽流感和口蹄疫等動物疫病的暴發(fā)。疫病帶來的經濟損失，使人不惜鋌而走險，例如2006年的禽流感事件就曝光泰國人吃死禽導致傳播了疾病，最后病死醫(yī)院的事件。
　　除此之外，虐殺動物的行為通過電影、網(wǎng)絡等渠道傳播出來后，難免使青少年盲目仿效。這不僅有損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更會增加其今后違法犯罪的幾率，危害社會秩序。
　　所以，動物保護和人道主義溫情的背后，動物福利更多是基于人類的需求。就是備受爭議的“虐待動物可能會受到刑事處罰”，也是因為侵犯到人的利益而受罰。比如在小學里邊，當著全體小學生的面在狗身上淋汽油，把狗燒死。這種行為，對這些小孩的心靈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是嚴重侵犯社會秩序的行為。
　　但莽萍認為，把動物福利僅僅理解為一套對人有益處的標準和措施是狹隘的。正是人與動物之間這樣一種生命上的聯(lián)系，這樣一種感同身受的同情和道德想象力，令人意識到自己對于動物的道德責任。人類已經認識到，應該把動物作為一個主體，平等地考慮它們的感受和利益，人道地對待它們。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法學院教授喬新生明確提出，“我們的一切關懷和愛護都是基于改善我們人類的福利之上的。從這個意義上說，人類并不高尚�！彼麖娬{，獸道應該以人道為前提。如果超越了這個界限，把人和動物視為平等的主體，人的所作所為不但虛偽而且可能有害。他舉例說，在我國華中某林區(qū)，曾經發(fā)生過野豬將農婦逼到屋角，鄰居層層請示。最后等到省里下來批示，農婦已經被野豬咬死的慘劇。
　　他認為，可以呼吁人們不要虐殺動物，甚至可以說通過人對動物的態(tài)度來考察人的本性。但在任何時候不能把人這一特殊的動物與其他動物簡單地類比。“獸道主義的界限在于，把人當作人，把動物當作動物。為保護或顧及動物的權利，而讓人類失去了生存的權利。這樣的法律現(xiàn)在沒有，今后也不會出現(xiàn)�！北Ｗo動物，改善動物的福利，不能以犧牲人的利益為代價，正如不能將牛馬養(yǎng)在深閨，而驅使人類為自己耕田一樣。
　　我們改善動物福利的目的是為了保證人類所處的生態(tài)鏈不致斷裂，從而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人類可以說善待動物就是善待自己，殺死動物就是殘害生命。但在我們還沒有找到更好的替代食物來源的情況下，在我們還沒有找到更好的醫(yī)藥試驗品的前提下，“殘害生命”的事情還會發(fā)生。
　　
　　疑義五：
　　
　　如果民眾缺乏認識，頒布法律是否有意義?
　　聲音：
　　連保護珍稀動物都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況是一般的動物呢。這需要我們國家多大的資源消耗啊，請你們環(huán)視一下周圍，是否有比保護動物更急切的事情呢?
　　虐待動物的行為可以通過倫理道德的機制予以限制和懲戒，沒必要勞動法律的大駕。
　　毫無意義!我們保護動物，動物能理解嗎?農夫和蛇的故事聽過沒有?
　　把植物也保護起來，動物也保護起來。吃空氣吧。
　　動物是該保護，但保護的度怎么把握?通過立法來保護動物的做法是極其愚蠢的，只能增加社會矛盾。
　　難不成動輒將殺自己豬吃的農民追究刑事責任?如果對農村的發(fā)展現(xiàn)狀、農民的生活現(xiàn)狀缺乏了解的話，就暫時別奢談動物福利立法的問題。
　　
　　靠譜觀點：需要制定現(xiàn)實可行的法律保護
　　2004年5月10日，北京市法制辦悄悄地從網(wǎng)上撤下了《北京市動物衛(wèi)生條例》(征求意見稿)。僅2天，號稱中國第一個保護動物福利的地方性法規(guī)就胎死腹中。北京市法制辦的官員很無奈：法案雖然很好，但畢竟太超前了，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具有可操作性，很容易出現(xiàn)違法現(xiàn)象。
　　每部法律的出臺往往是一場利益的博弈。受制于一定的物質條件。動物福利法也一樣。比如養(yǎng)狗，有些人自己生活還顧不過來，一間屋子半間炕，能給自己養(yǎng)的狗提供什么樣的福利?在生產力極不發(fā)達的國家和地區(qū)推行西方所謂的動物福利法案，遭到民眾的抵制不足為奇。正如喬新生所說，動物福利首先是一個社會問題，其次才是一個法律問題。
　　在中國提出為動物福利立法，不僅存在現(xiàn)有經濟基礎上形成的心理認同，還有傳統(tǒng)文化根深蒂固的影響。自古，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中，中國人強調人類是萬物之靈，很難接受將動物置于和自己平等地位的觀念。許多中國人還不習慣將動物看作是家庭中的成員。所以，對中國百姓來說，不僅是什么時候出臺動物福利法，還有出臺一部什么樣動物福利法的問題。
　　一般說來，民意普遍認同才能立法，但近年來，連續(xù)出現(xiàn)的“給活豬注水”、“活剝動物皮”、“活熊取膽”等動物受虐待的事件，
　　次次挑戰(zhàn)這塊法律空白。2002年3月，對劉海洋潑熊事件進行法律懲罰時，我國現(xiàn)行法律因沒有一部正好適合的條款而陷入尷尬。
　　因為沒有一部完善的法律來約束種種虐待動物的行為，在經濟的刺激下，導致越來越多虐待動物的行為合法地發(fā)生。新版《三國》劇組更是為了制造戰(zhàn)爭刺激場面，馬真的被火燒、扭斷脖子、摔傷摔死等等。導演表示，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追求“觀眾愛看”。如果有一部完備可行的動物福利法，導演豈敢這樣對待動物演員。更不敢以此作為吹噓片子含金量高的資本吧?!恰是法律的缺失與空白削弱了人們保護動物的意識。
　　從這個層面來說，法律可以超前一點，引導人們保護動物的意識，但決不能太遠，必須結合中國的文化傳統(tǒng)、民眾的飲食習慣和現(xiàn)實的動物飼養(yǎng)條件來制定中國的動物保護法。
　　中國科技大學宋偉教授建議，中國對動物福利法的形成可以分兩步走：首先在已有法律基礎上增加、補充和完善與動物福利有關的內容條款；其次，逐步制定完整獨立的動物福利法律法規(guī)。但最重要的是發(fā)展經濟。
　　還有一些學者提出改變中國普通百姓意識的建議。比如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副教授莽萍提議，對動物福利做得好的企業(yè)，在產品上突出其符合動物福利理念的產品標簽，加大市場認知度，使消費者逐漸認識到動物福利與自己的食品安全息息相關。
　　保護動物是一個人道性的體現(xiàn)，中國雖沒有西方國家那套動物福利法生存的環(huán)境。但不代表中國不需要一套自己的動物福利法。中國人愛護弱者的樸素情懷應該借法律被激發(fā)，從而被鞏固在法律里邊。與其爭論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不如制定一套現(xiàn)實可行的保護動物的法律或相關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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