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ck的金融海嘯生活_重生之金融海嘯
發(fā)布時間:2020-04-06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IT部門同事會收好被解聘同事的黑莓手機,Zack曾形容那場景感覺就像是美軍士兵犧牲后,胸牌被摘下收好一樣 “一進會議室,公司的HR和你的老板都在,其實大家都知道該怎么做了。接到讓你來的電話就意味著你已經over了。填好離職協(xié)議,大概會按照服務滿一年賠償3個星期薪水的標準領賠償金,交出你的黑莓和門卡,從此你就和公司說再見了,連辦公室都不能回去,公司的保安會給你收拾好寄到家里去!
Zack的很多同事和朋友都接受了這樣的安排,他們是在香港中環(huán)工作的金領。金融海嘯來臨后,金融機構們拼命壓縮成本,裁員成了最好的手段,更不要說雷曼、貝爾斯登這樣已經成為歷史名詞的烈士們。
這一天Zack已經等了很久,但還好,他目前還沒有接到HR的電話,不過他說快了,應該沒兩個月了。公司畢竟要對投資者負責,不可能繼續(xù)在市場如此低迷的狀態(tài)下繼續(xù)養(yǎng)著他們。
應該說,他的心態(tài)很好。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聊聊生活和工作,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他在盡情享受這美好時光。
Zack出生在中國東北的一個小縣城,家庭經濟環(huán)境并不好。當他考上中國最優(yōu)秀的清華大學建筑系后,整個縣城轟動了。大學畢業(yè)后,Zack去上海工作。幾年后,并不安心建筑設計工作的他最后選擇了赴美留學,學習房地產金融。研究生畢業(yè)就去了華爾街,工作兩年后來到了香港,在投資銀行C行工作。
那些遠去的美好時光
在全球性的金融海嘯面前,Zack的生活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2007年他來到香港時,年底的分紅能占到全年收入的60%,而今天這個比例變成了0――2008年沒有分紅。
2007年,完成過一單14億美元的企業(yè)債務融資,而這不過是他和另外兩個同事工作三四個月的結果,如果按照1%的收費標準,他的團隊至少創(chuàng)造了1400萬美元的利潤。
Zack服務于投資銀行里債務部門的一條產品線,具體說,他是負責商業(yè)房地產的債務融資。
比如,有熱情的投資者想買下上海金茂大廈,大概需要100億,而他只有30億。Zack所提供的服務是:進行先期的項目考察分析,如果認定這位豪客可以信任,就提供剩下70億的貸款,不同于商業(yè)銀行的是,客戶必須要同意他們能將債務部分再次出售。
70億,Zack團隊通過復雜的金融工具,將債務“結構化”處理后拿到資本市場上進行出售,主要由一些海外基金或者銀行購買。
不同于金融中介服務的是,他們不能賣光所有的債務,要保留部分作為市場信心憑證,而且融資的客戶必須要有抵押。
這種融資方式相對而言,風險小很多,而且有大量的前期分析,自然收益也小一些。
在這家投行里,還有另外一條產品線干的活也差不多,只不過更具挑戰(zhàn)性。找到那組人馬的人只要有5億就可以考慮買金茂了,他們先進行股權融資湊夠30億,然后再通過債務或者股權的方式拿到剩下的70億。
遺憾的是,這條產品線的金領們在本次海嘯中全部遇難――整個部門被關閉,團隊整體失業(yè)。
C行給每個經理都配備了黑莓手機,方便大家隨時收發(fā)郵件干活。當整個部門消失后,IT部門同事收著一大捧黑莓從身邊走過。Zack曾形容那感覺就像是美軍士兵犧牲后,胸牌被摘下收好一樣。
“結構能否解決所有問題?”一直是Zack辦公室里爭論的焦點話題。在Zack的字典里,好項目就是好項目,結構不過是降低了投資風險的一種手段,但有的同事并不認同,他們認為通過債務結構化操作后,金融產品出問題只是因為結構并不好而已。
“次貸就是一個壞的項目,把錢借給根本還不起的人,再精巧的結構也沒有用! 在華爾街的時候,他的工作被叫做CMBS(商用物業(yè)抵押貸款證券化),他把幾十個商用物業(yè)(商鋪、酒店型公寓、辦公樓)的抵押貸款先打包,再評級,然后“切片”賣到市場上去。
不同于次貸的是,他的項目全部是有抵押的,而且商業(yè)地產有清晰的投資回報模式。
讓Zack覺得更可怕的是CDO(擔保債務憑證),一些投行部門把他的切片里不好的部分再打包整合賣到資本市場上去。
不過他很理解那時候的CDO――經濟太好了,資本市場上沒有什么可買的,急功近利的心態(tài)最終把大家都害了――“最可怕的就是沒有項目,創(chuàng)造項目的做法,完全意義上的金融中介殺傷力實在太強大了!
我一直在尋找生活的意義
進入投行工作,是Zack對生活設想之外的選擇。研究生畢業(yè)后,他留在美國一家金融機構,日子過得非常舒服。錢不少拿,而且還能正常上下班,只是他常說:“美國太好了,但不是我的!
他的太太也是中國人,為了找到合適的機會回國,Zack跳槽去了C行。那是2007年,他到香港時,正值房地產業(yè)“回光返照”,項目多得做不完,每天都在看項目、殺項目、寫分析報告、做模型分析、集合多方開會妥協(xié)、跟進處理……
每天都是忙不完的paper和電話會議。最長的一次,客戶和他的團隊,連續(xù)開了8個小時的電話會議,幾百頁的法律文本一頁頁在對,最后律師崩潰了,摔電話走人。
黑莓手機成了他那段時間最痛恨的工具,永遠都有處理不完的郵件。2008年3月以后,市場開始萎縮,過度恐懼之下,沒有機構再去從事房地產方面的交易。從那以后,黑莓漸漸遠離他的生活,直到現(xiàn)在出門都能不帶了。
市場最好的時候,每天都要9點上班,晚上12點回家, 到家后只做一件事――睡覺,一個月能有一個周末陪老婆逛街就要謝天謝地了。
工作一年半多,他的名片已經換了三次,并不是因為職務和工作發(fā)生了變動,而是C行一直在進行整合。全球性金融巨頭旗下眾多部門在努力適應著市場的變化,而他只是這條生產線上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從他到C行的CEO,要跨越若干層級,而且還不計算橫向的部門管理。
業(yè)余時間里,Zack喜歡攝影,他有很多很棒的鏡頭,以前一直沒時間去鉆研,現(xiàn)在終于有了時間。市場關閉后,他可以天天正常上下班,和老婆一起吃飯。
最近,他又迷上了Hi-Fi。
下一步,我也不知道
2008年12月中旬,“上海市赴英、美招聘中、高端緊缺金融人才工作團”赴英美考察人才。
Zack也關注到了這一點,一些華爾街的朋友給他發(fā)來了消息,但他不是很熱心。在他看來,去華爾街找金融人才遠不如來香港找更實際一些。即便是一個中國人,和中國市場疏遠得久了,都要有一個漫長的適應過程,更不要說老外了。
招聘要求也讓他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動輒5到8年的華爾街工作經驗,有這樣資歷的人,上海給得起價錢么。”
對于香港,他一點都不喜歡。公司每個月給他提供兩萬多港幣的住房補貼,他在灣仔的公寓只有60多平米,在一般港人看來屬半豪宅了。但學建筑設計的他總在納悶, 60平方米,除去公攤,也就40多平方米,還能做成兩房一廳,最小的房連雙人房都放不下,太憋屈了。
公司是全球化的產物,但同事們很難成為朋友。永遠都是大陸人和大陸人玩一起,香港、印度、美國人……都是和自己人泡在一起,文化的差別讓大家很難成為朋友。
繁忙的工作曾讓很多金領無暇照顧家庭,Zack的一個朋友,層級相當高了,被老婆下令:“我,還是工作,你挑一個吧”。
那位高管最終選擇了工作,對于很多這樣的人來說,離開了工作,生活變得毫無價值。
最近的清閑讓公司里人人都開始思考今后的出路,低級別的分析員上班時會悄悄地打開國外商學院招生的網頁,研究起下一步充電的計劃。
對于今后的出路,他自己也說不知道。如果接到HR的電話,他就準備和太太去游覽大好河山。
不過他也說,現(xiàn)在和公司的另外一個部門在談,美國總部的老板也讓他回去。游覽天下的計劃似乎還來不及實現(xiàn)。
“畢竟一直在華爾街的系統(tǒng)里和出去了再回來,感覺和身價都不同了,市場總還是會有好起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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