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舉國傷痛 [地震傷痛依舊盤踞唐山上空]
發(fā)布時間:2020-03-25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他們是地震親歷者,也是影片參與者。34年過去,廢墟已經(jīng)被清理得了無痕跡,但當銀幕上那場劫難重現(xiàn)于眼前時,他們發(fā)現(xiàn),隱藏內(nèi)心深處的那道傷口還是沒能愈合。 李佐友,男,65歲,唐山退休教師,《唐山大地震》群眾演員,片中只有一個背影呈現(xiàn)。
宋守述,68歲,唐山一退休職工,飾演片尾老大爺,是戲份最重的群眾演員。
張小龍、王剛、何靜在唐山陽光戶外用品店門前。他們都參與影片的拍攝,
其中張小龍飾演徐帆的鄰居二哥,而參與過汶川地震救援的
王剛、何靜則在片子里扮演汶川救援志愿者。
唐山抗震紀念碑廣場,是唐山人憑吊那場地震的重要場所。
李維金,1978 出生,片中飾演救援隊長。
68歲的宋守述,看著片子中悲歡離合一幕幕,老淚縱橫。
巨大的IMAX銀幕,放大了這座城市34年前那場天崩地裂,也放大了這位幸存者隱藏已久的內(nèi)心傷痛。
他是片中最后一個出場的演員。騎著自行車,來到唐山大地震遇難同胞紀念墻前,在這道唐山人的“哭墻”上,鐫刻著24萬遇難者的名字。他總能熟悉地找到兒子的名字,然后沉默許久,說一聲:“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吧!比缓,推著自行車離去。
在《唐山大地震》里,這名唐山冶金礦山機械廠退休工人是戲份最重的群眾演員,扮演的角色只是他自己,一如30多年來那場地震幸存者的現(xiàn)實生活。
39歲的張小龍,也在端視著自己的第一次觸電,5次流淚。
在那張巨大的銀幕上,他是徐帆的鄰居二哥。站在廢墟之上,他狠著心,逼著徐帆作出抉擇:到底是救兒子還是救女兒?
到底救誰?地震對于那時幼小的他來說,只是模糊的畫面。34年過去,已經(jīng)中年的他依舊作不出這個抉擇。
“23秒32年,耳朵塞滿了孤獨,我聽不見幸福,挖開記憶的那捧土,就像經(jīng)歷一場沒有麻醉的手術。”伴隨著《唐山大地震》的主題歌,2010年7月12日,宋守述和1萬多名唐山人,在這座被地震傷害的城市集體回憶。這一天,離7月28日唐山大地震34周年紀念日還有16天。
影片結束后,在全場抑制不住的哭聲和淚水中,馮小剛上臺,他問:片子中不中?下面一片叫喊:中。
根據(jù)廣州媒體報道,這聲“中”,讓馮小剛的擔心終于擱下了。馮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guī)е短粕酱蟮卣稹坊氐教粕矫鎸μ粕饺?還是有些緊張和期待,他們對這部電影的意見和反饋會怎么樣,是否認可這部電影,是我很在意的!
生與死,一尺遠
銀幕上閃動的畫面,像利箭一般,刺中了宋守述的心。
回憶是痛苦的。
1976年,當時宋守述還在啟新水泥廠工作。居住的小院,共有三棟樓,都是1974年建成的,俗稱“74樓”。 宋守述的女兒出生在1968年,兒子比女兒小兩歲。廠里分配的單元房,不足40平方米,為了節(jié)省空間,一家四口都睡在一張大床上,從里到外依次是:女兒、兒子、老伴、宋守述。
7月27日那天晚上很悶熱,宋守述睡得很沉。到了28日凌晨兩點多,6歲的兒子宋永杰醒了,起床撒尿完了后又回到床上。宋守述的老伴黃佩蘭卻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天太熱,電風扇呼呼地吹著也不管用。
凌晨3點半,黃佩蘭突然發(fā)現(xiàn),窗外一陣電閃雷鳴。她心想,可能是要下雨了吧。事后證明,這便是震前所謂的“地光”與“地聲”。
黃佩蘭趿拉著鞋子,從床上站起身來,準備去陽臺關窗戶。這時,房間劇烈搖晃了起來。“地震了”,在聲嘶力竭地連喊三聲后,黃佩蘭把床上的宋守述一把拉了起來。
短短一瞬,房倒屋塌,幾聲悶響后,厚重的預制板斜著俯沖了下來,砸向房間正中的木板床。
胳膊被老伴一拉,宋守述低頭側坐了起來。就是這么簡單的一下,他躲過了預制板致命的一擊。而他6歲的兒子,被當即砸死,擠出的鮮血噴涌到了女兒的身上。
“如果不是老伴拽我那一把,第一個砸死的就是我,生死就這一尺遠!彼问厥龌貞浾f。
磚石鋪天蓋地,宋守述很快找到了鉆出去的縫隙。在一塊側歪的預制板下面,他把老伴也拽了出來,黃佩蘭沒有受傷。
7月28日下午3點多,黃佩蘭的弟弟來幫忙。由于他在開灤做過井下礦工,比較有經(jīng)驗,嘗試了幾次以后,他鉆進廢墟,撬開了石板,把外甥女救了出來。
“閨女一開始只知道哭,后來就不哭了。我在外面喊,弟弟永杰呢?她說,死了!奔词34年過去了,但是黃佩蘭想起這一幕,仍舊哽咽不止。
這場發(fā)生于1976年7月28日凌晨3點42分的地震,在23秒持續(xù)晃動之后,超過24萬唐山人罹難,宋守述所在的這一棟樓里,有39人遇難,包括宋守述6歲的兒子、59歲的父親、24歲的妹妹。直到最后,宋守述沒能見到這三位親人的遺體,“統(tǒng)一火化了。”
宋守述34年前所在小區(qū)周邊,大多數(shù)房子倒掉了,唯一記起來的是唐山新華旅館,也就是目前新華大酒店的位置。這棟樓,當時只蓋到了一半,受地震沖擊不大,但它的邊上全都是廢墟了。
悲傷是普遍性的。在啟新水泥廠,宋守述有一位關系不錯的工友,他的父親下半身被預制板壓住,撬不起、挖不出,眼巴巴地看著親人在兩天后絕望地死去了。
地震發(fā)生后,一度是沒吃沒喝的,商店的罐頭、面包早被搶光了,渴了他們就跑到池塘,池塘里的水又臟又臭,尤其是地震三天后,尸水流到了里面。
宋守述腰部受傷,離開唐山比較早,飲食上的痛苦感受,相對少多了。
運送傷員的火車停停走走,一路上不斷有病號死去。尸體從車窗遞出去后,隨即就地掩埋。每經(jīng)停一站,都有當?shù)孛癖鴽_到車廂里搶傷員,他們希望這些災民入住當?shù)氐尼t(yī)院。
8月2日下午,第一批唐山傷員到達目的地河南新鄉(xiāng)。
火車靠站后,新鄉(xiāng)市長、市委書記抬起了第一副擔架,這令當時所有唐山人感動不已。
新鄉(xiāng)市人民醫(yī)院全部粉刷一新了,被褥器具全換成了新的,當?shù)厝罕娋璩龃罅恳挛、食品給唐山災民,一日三餐更是非常好,“頓頓都有肉吃”。
啟新水泥廠,279名工友遇難。
工廠恢復生產(chǎn)后,宋守述成為了技術骨干。女兒初中畢業(yè)后,在宋守述的引薦下,也到工廠上了幾年班,后來趕上下崗,就自己出來做生意了。
震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失去兒子的宋守述悲痛欲絕,直到1977年“老閨女”的出生,他的痛苦才一點點淡化。
但他的內(nèi)心,始終放不下他的兒子,6歲的宋永杰,而今,只剩了一個名字。
夢回西山別墅
死亡的陰影,伴隨著地震幸存者的余生,即使是5歲的孩子。
1976年,5歲的張小龍記得清楚的是,房子晃起來以后,門拉不開,父親從窗戶爬出去救出了母親,還在襁褓里的妹妹,是被母親抓住兩條小腿,從樓板的縫隙里拎出來的。當天,在小山附近,張小龍的姥姥、老姨死在了那片廢墟里。
出演群眾演員耽誤了65歲的李佐友、李天如夫婦好幾天時間,但影片僅保留了李佐友的一個背影。原計劃出演宋守述老伴的李天如,是最早被拿掉的角色。執(zhí)行副導演英童告訴她說,壓軸那場戲,宋守述一個人出場可能更合適。老人十分爽快地認可了這樣的安排。
1999年退休的李天如,曾在唐山市第37中學教初中語文,而丈夫李佐友在另外一所中學教書。地震發(fā)生時,李天如已經(jīng)是兩個男孩的母親:大兒子7歲,二兒子才兩歲。
唐山市鋼鐵公司職工宿舍所在的雷莊大樓,是唐山大地震中為數(shù)不多未倒的建筑物之一。李佐友通過關系,地震之前就在那里安了家。整棟大樓共四層,他們住在第三層,地震發(fā)生時,李佐友一家全都跑了下來,大樓也幾乎毫發(fā)無損。
李佐友惦念著父母,跑到了城子莊。父母居住的平房倒了,李佐友的大嫂被砸中腰部,高位截癱,侄女被房梁砸死了。萬幸的是,父母只是受了點輕傷。
凌晨時分,李佐友跑回了岳父所在的小區(qū)。大舅哥悲傷地告訴他:家人全沒了。
古琴演奏家的父親,高級裁縫師的母親,無線電愛好者的二哥,中學代課老師的妹妹,剛剛回城的弟弟,除大哥之外,李天如五位親人無一幸免。去世前,父親69歲,母親60歲,二哥33歲,弟弟26歲,妹妹22歲。
有幾年,李天如每個星期都要做同一個夢,關于西山別墅的。
1949年北平解放,作為軍代表辦事處文書,李天如的父親李浴星進駐唐山,接管了開灤煤礦,享受過極其優(yōu)厚的待遇,而孩提時代的李天如,與父母同住在西山別墅二號。
在李天如的夢境里,她常常穿過一條幽長黑暗的小路去見父親,小路兩側一片漆黑,只是最前面二號別墅的燈光是明亮的,父親在向她微笑。
李浴星是個古琴演奏家,邢臺地震后,他經(jīng)常徹夜彈奏給家人聽,尤其怕孩子們睡著,怕他們放松對余震的警惕。
1977年初的一天,搬進簡易房的李天如下班回家了,像往常一樣,她打開了收音機,電臺里忽然傳出了熟悉的古琴聲。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一場。
傷痛還在
唐山市建設北路,在遠洋城購物中心后面,有一條樹木成蔭的小馬路,34歲的王剛開了一家戶外用品店。
個子不高的王剛,黑瘦,他對唐山大地震的記憶,是從母親那里一點點知道的。
王剛父母居住的房子在地震中倒掉了,姥姥、姥爺、二姨、五姨沒能生還,而懷有身孕的母親,是被街坊們從廢墟里救出來的。1976年10月17日,王剛在地震棚里出生了。
高中畢業(yè)后,王剛開過十幾年的家政公司,而《唐山大地震》里“汶川志愿者”這個角色,正是他真實的個人經(jīng)歷。
汶川災難發(fā)生后,王剛放下手頭的業(yè)務,在網(wǎng)上組織了9個唐山當?shù)厝?大家彼此互不認識,為一個共同的信念聚到了一起。在抗震紀念碑廣場短暫集合后,他們登上了5月13日下午從唐山開往江油的火車。
“32年前,全國人民幫助過唐山,我們唐山人,也要在第一時間去幫助別人!被疖囻偝鎏粕秸,王剛被推舉為隊長。
災區(qū)余震不斷,從陜西進入四川前,大家寫好了遺書。5月16日, 10人徒步進入北川。由于唐山人的特殊符號意義,王剛進入北川的申請很快獲批,之后有很多志愿者戴上袖標投靠了王剛,全都宣稱自己是唐山人。王剛退出北川前,在“唐山志愿者”這面大旗之下,南腔北調(diào)的年輕人超過了一百多個。
與王剛稍有不同,扮演汶川救援隊唐山隊長的李維金,對唐山大地震沒有直接記憶,親人受到地震的影響也不大。但與所有唐山群眾演員毫無二致的是,李維金始終被唐山人感恩和勵志的情緒鼓舞著。
7月12日晚上,王剛、李維金、張小龍都去了唐山體育場,他們被影片的最終呈現(xiàn)震撼,更被眾多零星片段串起來的故事感動得哽咽。
在這座已經(jīng)夷平了地震廢墟的城市,依舊彌漫著對地震的回憶,王剛、李維金、張小龍等年輕人的傷痛,終究抵不上像宋守述那樣上了年歲的人,那是真正的刻苦銘心,那是抱著心靈深處的殘缺在度日。
7月13日,唐山首映的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唐山大地震遺址公園紀念墻。
宋守述又騎著自行車,前來看望震亡多年的親人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第多少回到這里來祭奠了,他依舊待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后,騎上自行車,默默地離開了,跟電影里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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