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同窗的緣分_我與張國榮的同窗緣分
發(fā)布時間:2020-04-08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以此悼念那位曾在我生命中擦身而過的哥哥――張國榮。 時間過得真快,張國榮先生的五年祭就在眼下。常常有報刊在向我這個和他幾次擦肩而過的人約稿之余,又問我和他可曾合照。一聽這問題,我的惡作劇性格馬上作祟:“合成照可以有,但該不合用吧?”
希望哥哥聽了也會笑。“合照”,在那個年代哪會像現(xiàn)在這般容易?即使真拍過了,卻也很有可能想看又怕看――如此珍惜,一定摻雜既愛又恨的情感。而更多的,卻是明明沒有拍過,但好像在腦海里把膠卷沖洗成比實物更留得住畫面的相片一般,終身不忘。
同窗時代的緣分
我第一次看見張國榮,是身穿“皇鳳翎佛教中學(xué)”校服的他。當(dāng)時,他念中學(xué)三年級,我則是他的學(xué)弟。那個時候,距離“Leslie時代”的來臨尚有一段日子,但他卻已經(jīng)是整個中學(xué)里最具光彩的人物了。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那般漂亮、瀟灑,簡直與數(shù)年后那個習(xí)慣被看作大明星的“張國榮”沒有什么兩樣。當(dāng)時,他大約是15歲吧,就非常特立獨行:上學(xué)時,他常常會把手臂搭在女同學(xué)肩膀上,親熱地與她們有說有笑。而他一打起籃球,立馬會吸引大家走到走廊上,憑著圍欄,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和幻想著。當(dāng)然,這其中包括我。
理論上,早在那個“同窗年代”,我就應(yīng)該有和他說過話,但我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直至某年他接受黃韻詩訪問,并告訴主持人說:“我記得林奕華,他是走上來跟我說過這句話的小子――如果世界上真有羅密歐,我認(rèn)為他便是你這樣的!逼鋵嵃凑瘴耶(dāng)年如此“主動”的性格,很有可能說過比這更恐怖的話吧,還好我完全忘記了,哈哈哈。
盡管我已無法確認(rèn)有否把一個高班的師兄比喻為羅密歐,不過,我清楚記得為了要讓他知道有“我”的存在,我曾跟蹤他和那被他搭住肩膀的女同學(xué)走進(jìn)名叫“適麗”的餐廳,吃學(xué)生特價午餐,并且在他吃完之后,大膽走到他的面前對他說:“我已經(jīng)替你付賬了!
后來我去了臺灣讀書,不久又回到香港,開始了在電視臺寫劇本做兼職的人生,編劇之余,我還曾和杜琪峰等人演出電視劇《少年十五二十時》,在當(dāng)時還頗為轟動。沒想到,已失去聯(lián)絡(luò)的我和張國榮,居然因此又有了聯(lián)系。當(dāng)時,他曾托人給我?guī)硪粡埣垪l,上面寫著他的聯(lián)系方式。我估計他有意晉身歌唱電視圈。但我覺得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于是,這個電話我始終不曾撥打。沒過多久,我們終于在麗的電視的7號錄像棚彼此看見了,那是他來參加“亞洲業(yè)余歌唱比賽”的評選,我們唯有點頭致意而已――這一幕,我始終印象猶新。
后來,他在比賽中得了香港區(qū)亞軍,從此開始步入藝壇。
來不及實現(xiàn)的合作
我原本以為,自己與張國榮的緣份就此告一段落了吧。但沒想到,有一次,我與一個朋友在“為你鐘情”喝茶,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我,立即走上前,沒有吝嗇微笑和招呼。待到結(jié)賬之際,侍應(yīng)告訴我們:“賬已經(jīng)由張先生付過了。”――好不熟耳的一句話?第二天,我送了自己的一本書給他,作為答謝。張國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他是家中最小的“十仔”,但不知為什么,他特別喜歡扮演“大哥哥”的角色,對人照顧得無微不至。
還有一次,我與鄭裕玲正在飲茶,張國榮突然打電話過來,問鄭裕玲:“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霸王別姬》?”鄭裕玲哭笑不得:“你都看了多少遍了?還要看?”“可是我沒有和你一起去看過!”哥哥的回答令人叫絕!或許,他對于《霸王別姬》是如此用心,以至于太需要別人對他的肯定與贊美了吧。
后來,我參加臺灣“金馬獎”提名的討論,那一年,正巧《春光乍泄》參賽。當(dāng)時,評委們把天平都傾向了梁朝偉,認(rèn)為他“不是gay(同性戀者),卻能夠為藝術(shù)犧牲,演得如此細(xì)膩逼真”。聽了這話,我不知怎的起了情緒:“如果異性戀演員因演同性戀角色而應(yīng)受到理所當(dāng)然的肯定,那同性戀演員一直在銀幕上扮演異性戀者,豈非更應(yīng)捧獎?”可能是這話起了作用,之后張國榮獲得了“最佳男演員”的提名。
“要不要找張國榮做一出舞臺?”一度,我曾有這樣一個念頭,為此,我還專程前往德國柏林找張國榮商談。當(dāng)時是1998年,張國榮正擔(dān)任柏林影展的評委。在我到達(dá)的當(dāng)天晚上,他請我吃飯,席間,我告訴他:我想請你來演一出舞臺劇,情節(jié)只有一個:一位“前輩”教一位“新人”如何表演抽一口煙。他當(dāng)時聽了很有興趣,還特別向我推薦了馮德倫來扮演那位青年演員。后面幾天,柏林又迎來了不少老朋友,從法國過來的張曼玉,香港去的關(guān)錦鵬,還有邱淑貞伉儷和編劇魏紹恩……真可謂濟濟一堂。頒獎典禮之后,張先生十分開心,叫了兩部車把大伙送到東德去喝咖啡。就在那個簡單的咖啡館里,只有幾張木桌木椅,地板很舊,天花板卻好高,哥哥坐定之后,悄悄地對我說:“這便是我理想中的咖啡館的樣子。”原來,他喜歡的并非是“為你鐘情”那樣華麗的地方,卻向往著如此純樸自然的環(huán)境……在回港前,哥哥對我說:“張國榮、林奕華這兩個名字加在一起,會讓人生出很多期待,我們必須從詳計議,好好談!
可惜的是,回到香港后,我們各自的工作都十分繁忙,哥哥有一度還傷到了腳,只能坐著輪椅和我打電話討論合作事宜。而我每有新作品,也常常會邀請他來觀看。再后來,我們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我看到一些報道,說當(dāng)時他因為種種原因活得很痛苦,很失落,很不開心。據(jù)說他還曾給張曼玉寫過一封信,信中說:“我老了,再也不能和你一起演戲了”……直到2003年的4月1日的晚上,我在一家音像店的廣播里,聽見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噩耗。于是,我們的合作,還沒來得及開始,便煙消云散了……
哥哥就是賈寶玉
張國榮的一生是一個傳奇,我總覺得,在他身上的很多事情,我們需要再過個三五十年才能重新理解。就在他去世不久,我曾經(jīng)提議,是否能夠拍攝一個紀(jì)錄片,邀請那些曾經(jīng)與他合作過、并始終保持著良好關(guān)系的女明星,來聊一聊她們心中的張國榮。從白雪仙到莫文蔚,從張艾嘉到林青霞,從張曼玉到李碧華,還有,剛剛過世的沈殿霞……因為,在我看來,張國榮在這些美好的女子身上,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如今,哥哥離開我們五年了。當(dāng)陳冠希艷照門事件在今年初鬧至全城沸騰,我竟有一刻想起和哥哥有關(guān)的一件事――他當(dāng)年投身銀幕的第一部影片,不正是《紅樓春上春》嗎?大家總說,張國榮是天生的賈寶玉,我倒覺得,哥哥可以化身《紅樓夢》中的太多角色,尤其當(dāng)香港的娛樂圈如今一日比一日更像“榮國府”,那個“聰明累”和“好了歌”中寫到的榮國府!
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在哥哥離開前的那個春節(jié),他曾與Twins合拍了她們賀年歌的MTV。如果哥哥知道當(dāng)年蹦蹦跳的“小女孩”中有一個在將來會如同夏娃般被上帝逐出“失樂園”,他會站出來替她抱不平,還是為她的遭遇親自作曲填詞,寫一首歌?
在哥哥走后五年,香港人是愈來愈沒有了賈寶玉身上獨有的“淫人”氣質(zhì),卻只有他各房兄弟的粗鄙與荒淫。人們對女性的興趣,僅僅是出于對她們身體容貌的喜好,完全沒有了心靈契合與精神溝通。這與賈寶玉如何欣賞及看待他的姐姐妹妹們是何其兩樣!寶玉受女性歡迎的一大原因不是他“女性化”、“懂得向女性打躬作揖”,而是他天生對女性有一份由衷的尊重和愛。也正因此,張國榮便成了有史以來扮演賈寶玉最合適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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