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我想回到那個世界] 徐克的世界
發(fā)布時間:2020-04-08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變,才是徐克唯一的不變。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如此來相問徐克,未免太過分,也太刻薄了些。但從影30年的徐克目前的尷尬,和當年廉頗面臨的質(zhì)疑很相似:每一部徐克作品一問世,人們就愈加懷念1990年代的《新龍門客!泛汀缎Π两。
偷懶的電影宣傳和媒體記者總喜歡給徐克的作品貼上“轉(zhuǎn)型之作”的標簽,比如正在上映的驚悚愛情片《深海尋人》。但徐克從不承認自己在轉(zhuǎn)型,他說自己一直在探索。既然是探索,結(jié)局自然有好有壞,徐克的這30年就這樣起起伏伏――跌倒了,爬起來,再跌倒了,再爬起來……
在徐克的日程表上,《深海尋人》之后就輪到了周迅和桂綸鎂主演的《女人不壞》,然后就是大眾期待中的一部武俠戲。徐克再也不肯透露詳情,只說是以前拍過的題材(肯定不是《七劍2》),他看著記者們都在那邊雀躍,輕輕地說了句,“我也想回到那個世界”。
唯一的疑問是,我們真的能回到那個世界嗎?功成名就的大師,創(chuàng)作心態(tài)能否跟上時代?
30年潮起潮落
徐克是個任性而且肆意妄為的人。
他喜歡李心潔這個演員多年了,一直沒合適的合作機會。當年默默無聞的女孩如今被視為“鬼后”,驚悚片女主角的最佳人選,但除了初出茅廬的嫩導(dǎo)演,很少有大牌導(dǎo)演會再選擇她出演這類戲,而徐克卻會選擇她來主演《深海尋人》;他喜歡張震岳,于是千方百計找來這個非主流的音樂人演個配角考古學家;他喜歡張震,于是內(nèi)斂沉默的張震成了影片中的神經(jīng)質(zhì)病人;他在新疆一家餐廳里迷上了駐唱的新疆歌手克爾曼,就拉著他為影片寫主題曲。當然,最任性的舉動還是徐克開拍這部戲的動機,他在Discovery頻道看到了關(guān)于日本的與那國島海底古城的紀錄片,很想自己去海底看看這座失落的古城,于是“假公濟私”拉著眾多演職人員一起去潛水。
徐克的成長經(jīng)歷充滿了動蕩和不安。他1951年出生在越南,兒時為躲避戰(zhàn)亂移民香港,高中畢業(yè)后留學美國,恰逢美國反戰(zhàn)運動風起云涌,一年后輟學的他在美國四處游歷。這樣的成長背景反映在他的電影里,是不甘于一般人對世界的理解,他的作品充滿了無窮的想象力。變,才是徐克唯一的不變。
如今說起上世紀70年代末的香港“新浪潮”導(dǎo)演,徐克肯定不會被遺漏。但經(jīng)歷過那段時期的影迷都知道,那時的徐克并不太成功。處女作《蝶變》是一部帶有科幻懸疑色彩的武俠電影,剛從電視臺走出來的徐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市場,他所說的“創(chuàng)新就是商業(yè)手法”沒有得到承認,票房并不理想。香港電影界歷來以票房和市場來判斷一個導(dǎo)演的價值,許冠文曾說過“導(dǎo)演的價值就是你上一部電影的票房”,這種主流意識和價值判斷讓徐克無所適從,他把滿腔的憤世嫉俗發(fā)泄在了此后的《地獄無門》和《第一類型危險》上,太沖動,也太火爆。
徐克喜歡的這幾部作品沒有打開市場,反而是他和新藝城合作拍攝的喜劇片《鬼馬智多星》為他贏得了票房。成熟了的徐克懂得了從容二字。在新藝城眾多娛樂高手的幫助下,徐克及時調(diào)整了拍片策略,從強烈的個人意識的發(fā)泄,轉(zhuǎn)變成為積極順應(yīng)大眾的欣賞口味。新藝城的招牌是集體創(chuàng)作和集思廣益,徐克和新藝城的伙伴們開創(chuàng)了極具卡通化的摩登都市喜劇口味,他們把香港本土的喜劇元素和西片中007等動作片風格結(jié)合拍出了當年最賣座的《最佳拍檔》系列,徐克學自西方的電影特技大派用場,讓香港同類電影望塵莫及。這時他已經(jīng)在醞釀后來開創(chuàng)了香港特技革命的武俠巨制《新蜀山劍俠》。
后來,徐克不滿足新藝城只拍都市喜劇的創(chuàng)作思路而成立了自己的“電影工作室”,既導(dǎo)戲,又當老板來監(jiān)制別人的作品,比如讓吳宇森成名的《英雄本色》,其實是徐克醞釀已久的題材,他慷慨地交給了當時正值潦倒的吳宇森,但從前期策劃到影片拍攝,從臺前到幕后,沒人會抹去監(jiān)制徐克在其中的作用。
由監(jiān)制主導(dǎo)影片創(chuàng)作是香港電影的傳統(tǒng),電影工作室的作品均可視為徐克作品,如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的《新龍門客!贰ⅰ缎Π两泛汀顿慌幕辍返。唯一例外的可能就是《英雄本色2:喋血雙雄》,影片再次成就了導(dǎo)演吳宇森,監(jiān)制徐克對于這部電影的影響力已經(jīng)微乎其微。同時期徐克拍攝了《英雄本色3:夕陽之歌》,有人很喜歡,惡評也很多。這部寄托導(dǎo)演個人和時代感懷的野心之作,因為成本過高票房一般,徐克飽受壓力。這一年(1989年),徐克跌入了從影以來的第二次低谷,他監(jiān)制的多部作品都失敗而歸。
徐克屢戰(zhàn)屢敗,窮則思變,最終他以新派武俠片重新崛起,《笑傲江湖》系列和《黃飛鴻》系列引導(dǎo)了香港武俠功夫片的新一輪風潮。1991年和1992年,徐克監(jiān)制的8部電影都取得了2000萬票房的佳績,達到了他迄今為止的事業(yè)巔峰。在外界看來,那時的他最意氣風發(fā)。當然,現(xiàn)在的他只承認那時是漂亮的,但不肯承認那時是最漂亮的。
90年代后期徐克奔赴好萊塢,但一直水土不服。好萊塢認可吳宇森的暴力美學,徐克的浪漫武俠卻很難找到知音,他只能拍一些最國際的動作槍戰(zhàn)片來從頭證明自己的實力。放棄了自己風格的徐克在好萊塢的成績只是一些標準的B級片,而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吳宇森在好萊塢躋身為一流導(dǎo)演。最終徐克回到了香港,回歸的首部作品《逆流順流》呈現(xiàn)出許久不見的凜厲和銳氣,但普通觀眾似乎很難接受,他們似乎很難跟上徐克的節(jié)奏。
此后徐克似乎再次輪回。2000年《蜀山》票房失利,我們只看到了科技沒看到其他。《七劍》有如當年的《夕陽之歌》,野心勃勃卻毀譽參半,票房上也不盡如人意,很多人開始懷疑好萊塢的那幾年是否蹉跎了徐克。最新的這部《深海尋人》,恐怕也是不會讓影迷們滿意的,其最大的價值就是證明了驚悚片也可以通過國內(nèi)的電影審查制度。如今我們對徐克的期待,會是《女孩不哭》,還是下一部武俠戲?或者說,我們對徐克還有期待嗎?
電影就是制造情緒
記者:《深海尋人》前半部分過于驚悚,后半部分過于愛情,這種落差讓影片顯得有點被割裂了,這是你故意設(shè)置的?
徐克:一開始我就想拍海底古城,一般就可以拍成科幻的、動作的、愛情的和驚悚的。我很喜歡浪漫的感覺,所以選擇了用愛來說這個驚悚戲。我是故意設(shè)置成前驚悚后愛情的,我不想讓觀眾從進去就被嚇到一直到出來,我想讓他們走出電影院時有浪漫的感覺。
記者:當年你拍的那些武俠片給人最大的感受也是浪漫。你是個浪漫的人吧?
徐克:我認為是,但我太太和很多人都說不是,哈哈。其實銀幕上的效果和生活有不同的地方。銀幕上常常把理想的情緒放大到特殊的劇情上,生活上很正常,不會經(jīng)常有奇怪行為。
記者:你的這部戲說的是人對生命的態(tài)度,最終女主角選擇自殺來和男友在一起,這和之前你導(dǎo)演的《梁!方Y(jié)尾的“化蝶”段落很類似。你的愛情觀就是這樣的雙宿雙飛同生同死嗎?
徐克:我不是很清楚我的愛情觀,但電影也許是會反映我的內(nèi)心。我想,愛情應(yīng)該是心甘情愿吧,這樣才有一切的力量。
記者:這部戲又被叫做“徐克的轉(zhuǎn)型之作”。
徐克:沒有轉(zhuǎn)型,我一直都是在不同的類型片中找我喜歡的設(shè)計。電影創(chuàng)作必須要嘗試不同的方式,不能一個模式走下去。我的每部戲都在探索中,我拍武俠片,也是用不同的方式去制造劇情的設(shè)計。電影,就是讓你在銀幕上制造強烈的情緒,關(guān)鍵就是用什么方法來制造,我一直試圖找尋出更多的空間。
我在不斷地嘗試下去
記者:創(chuàng)作上很有個性的人,怎樣在商業(yè)上做到讓大家喜歡呢?
徐克:我是個電影迷,拍電影常常是因為我很想看某個類型的電影,或者很想看某個演員演的電影。如果要等很久才能看到的話,那我干脆就自己想辦法去拍了。比如張震和張震岳,一直沒有機會合作,等到這次可能了,就趕緊抓他們來演。至于商業(yè)上,我一進入電影工業(yè)就知道必須要商業(yè),不然根本生存不下去。我沒拍電影前,腦海里已經(jīng)有印象,拍片一定要讓投資者能夠回收,將來他才可能繼續(xù)拿出錢來給你拍片。這是香港和很多地方不太一樣的地方,我們拍電影之初想的就是更接近觀眾,讓更多觀眾走進電影院。我也是要去觀察,去研究,去發(fā)覺觀眾的心。換句話說,找出商業(yè)的元素。
記者:有很多影迷都在說,《蜀山》和《七劍》的市場反應(yīng)不如90年代了。
徐克:我覺得是個人經(jīng)驗,從《蜀山》和《七劍》上,我學的東西很多。比如《七劍》,事后想想,也許我應(yīng)該用某種因素讓故事性更強一些,也許這種講故事的方式可以處理得更好等等,這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我覺得必須要從嘗試中得到正反兩種效果才能更進一步,如果總是在同一個效果中去想東西的話,那是很危險的。
記者:也就是說你不怕改變。變,對導(dǎo)演來說是最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眾叛親離的。
徐克:性格吧。拍前三部戲時,我還會一直想著,這次的效果好不好啊。到現(xiàn)在我想的就是集中所有精力去拍,等出來后看外界的反映再做決定。如果在拍攝過程中一直帶著懷疑態(tài)度的話,影片的效果肯定會不好的。
記者:從影30年了,哪部作品是你最喜歡的?
徐克:第一部《蝶變》。我第一次拍電影就要拍蝴蝶,但控制蝴蝶的可能性很低。當時我從臺南運了幾百只蝴蝶到臺北,根據(jù)書本和一些專家的提議,運用光線、風向和香味等來引誘它們飛行或停留,但蝴蝶就是躺著不動。拍攝就這樣停頓了三四天,最后景都搭好必須拍了,我只能把幸存的二十幾只蝴蝶放出去,它們竟然飛起來了,然后又原路返回了。原來蝴蝶也暈車的,要喝水,要呆在戶外。這個過程中我無數(shù)次萌生過要放棄的想法,也有了很新鮮的經(jīng)驗,刻骨銘心。還有一部《上海之夜》,這是“電影工作室”的第一部電影。當時我在新藝城上班,大家都拍男性,沒有特別針對女演員的戲,尤其是喜劇方面,我覺得可以嘗試一下;還有就是成立了工作室,就會有各種行政方面的工作,當時覺得很煩,要經(jīng)營一個公司,又要拍電影,一直處于這種狀態(tài)中。這兩部電影,都牽扯到“第一次”,所以特別有感覺。
記者:但大家似乎還是更喜歡《新龍門客棧》和《黃飛鴻》系列。
徐克:大家喜歡,我就會拍的。我也很想回到那個世界去,所以我下部就是武俠片。
記者:從《七劍》開始,你的近幾部戲從最初開始就面向了大陸市場,你掌握了內(nèi)地觀眾的心理嗎?
徐克:永遠不能說掌握了觀眾心理,觀眾在不斷成長,而且還不斷地有新人加入。拍電影,第一個觀眾是我自己,先要感動我自己,才可能感動觀眾。我很難想象非洲觀眾為我的電影感動,怎么去感動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從我自己身上體會觀眾的感受,我很想知道觀眾們的反映,作為我下一部作品的參考。
記者:近期你一直住在北京,在北京的生活會影響你的創(chuàng)作嗎?
徐克:我在臺灣以及日本、美國、歐洲等地都轉(zhuǎn)過,形成了現(xiàn)在拍戲的風格,都已經(jīng)那么多年了。不是說呆在哪兒,就會改變以前的某些東西。我現(xiàn)在北京做后期,所以留在北京的時間會比較長。在北京,隨時會有一份驚喜,很多東西都變得很快,而且每個人的節(jié)奏也都轉(zhuǎn)得很快,對事情的看法也很多?傆幸惶煳覀儍(nèi)地的言行和觀念,會影響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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