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與老鼠的故事【我們比老鼠究竟強大多少】
發(fā)布時間:2020-03-03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前年是雞年,禽類的本命年過得很不好,禽流感流行,到處半夜雞叫,人們殺雞宰鴨以絕后患;去年是狗年,狂犬病在好幾個地方突發(fā),惹得人民專政機關參加打狗;今年據(jù)說是金豬年,豬的藍耳病雖然不是大范圍流行,但豬肉價上漲,含金量增加。
明年是鼠年,檢點這兩年的巧合,我早早地祈求鼠瘟發(fā)作,讓老鼠大批地死于非命,千萬不要有鼠患?墒,看到最近關于湖南洞庭湖邊的鼠患報道,我很是揪心,具有旺盛生命力的老鼠在核災難后的切爾諾貝利都能活得很好,何況在我富庶太平的華夏?鼠瘟的可能性不大,鼠患可是看得見的憂患。
老鼠是和人類相處最久的非家畜動物。中國古代雖然常有蝗災,但因鼠成災的記錄卻不多。因為老鼠的背后,造物主早給安排天敵在伺候著,比如貓和蛇。貓對鼠患的作用其實遠不如蛇,貓只能是人類家養(yǎng),在住宅這類重點地區(qū)防范老鼠,而在廣袤的荒野上,滅鼠的重任交給了蛇,蛇鼠同窩,蛇能深入敵陣取上將之首,這點貓永遠比不上。
貓、蛇、鼠多年來基本上保持一種三角平衡,不需要人類操多少心。盡管三湘之地早有捕蛇之俗,如永州之地的百姓捕黑質而白章的異蛇,但那畢竟只是捕某一種蛇,用途僅僅是入藥。不像現(xiàn)在“口水蛇”流行,只要是蛇,就能變成美味供食客大快朵頤。沒有了天敵的老鼠自然鼠丁興旺。
乍看起來,鼠患的來由是人們的好吃,說重了是貪婪也無不可。個人一般是隨大流的,這種吃蛇風北伐,其實也能看出一些國人的超級自信:作為萬物之主,哪能連小小的老鼠也對付不了?
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當然是無所畏懼的,人定勝天何況鼠類乎?40多年前,新政權的領導人雄視萬物,能夠打敗數(shù)百萬反動武裝奪取政權,小小的自然界之患何足道哉?于是有億萬國民一起投入滅“四害”的運動,老鼠屬于“四害”之一?墒桥e國之力,依然不能滅掉老鼠,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老鼠們把“地道戰(zhàn)”的秘籍學得很好,來年春風一吹,又欣欣向榮起來了。
“鼠類”是卑賤的、弱小的,自然沒有雄獅的勇猛、大象的龐大、毒蛇的狠毒,但是這個弱勢動物是最難消滅最難控制的,雄獅、大象、毒蛇都能被人類弄成珍稀動物,而鼠類永遠不會。最卑微的,最不被人類瞧得起的生物可能是最能給人類麻煩的。
受董仲舒“天人合一”之說的古代皇帝,在面對自然界時是很卑微的,自然界的種種怪異現(xiàn)象,包括蝗災、地震都讓他理解為上天示警。他們沒有那種憑人類的力量可以左右自然界的豪情壯志,所以不會也用不著動用政府的力量去對付卑賤的鼠類。因為有貓和蛇在那里替人類站崗放哨。
人類不依靠貓和蛇而能控制鼠類的自信也不是憑空產(chǎn)生的,科學發(fā)達了,我們有殺傷力大的毒藥,我們甚至能修一條水泥大堤作為割斷老鼠的“馬其諾防線”。可這些面對無處不在的老鼠不可能起到根本的作用,大自然的平衡一旦打破,再好的技術也難修補,也難防范。
撇開自然界,單說人類社會何嘗不是如此?社會有一種多少年形成的平衡,如果一個政府超級自信,覺得它有足夠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意愿設計某種模式,控制諸多社會角色的規(guī)模和行為,而不惜打破某種平衡。那就會像洞庭湖邊的居民面對鼠患那樣,你再強大也很難讓地下的老鼠按照人類的意愿繁衍和生存。
鼠患,從根本上說是人禍導致的。《詩經(jīng)》里還有一首詩唱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說的是人如果沒有端莊的儀容和好的品德,還不如老鼠,不如死掉算了。面對近三千年前祖先留下人鼠對比的詩歌,我們能否捫心自問:我們比老鼠究竟強大多少?我們是否該敬畏包括老鼠在內的大自然一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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